乘鯉

祝您用餐愉快
weibo:鲜橙鲤

浮游(七)

※有没有看土创嗑wxy的女孩 欢迎找我聊天(x
※四处爬墙的小鲤也不忘更文 忘了上文的朋友请回顾一下orz

在想清楚现在会饿着肚子的原因,问题就出在为了照顾妹妹而忘记准备便当的母亲身上,白石想起昨晚准备食材的人清洗了一半的蔬菜就去给西野量体温,大概之后便将那些都搁置了。而身体不适卧床的人整个晚上都用被褥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,瓮声瓮气地说是害怕将感冒传染给她。
左思右想白石还是咬了咬唇,一声不吭地跟了出去。
肩膀被人捏住,力度从轻到重,高中部面生的前辈凶着脸,将使劲的指尖硬生生挤到肩窝里,被推搡到地板上时,西野都没明白过来,这突发状况是怎么回事,冷着脸的前辈一语不发,但抬起的膝盖撞上来前,她还是吓得抱住头闭上了眼睛。
预想中的拳打脚踢没有发生,但睁开眼姐姐扯着人头发的画面却印象深刻,在旁观的人听到动静凑过来前,白石愤怒地将人推到了储物柜前,在一边嚣张做派的二人见到突如其来的前辈都楞在了原地,没敢靠过去帮忙。
“原来白石前辈喜欢这种初中部的小鬼啊,看起来倒是蛮乖的,但也太弱了点吧。”
被抵在柜前不能动弹的人望着白石瞪大的眼睛低声说道。
“跟前辈一点都不般配。”
制服领结已经被扯开,从衬衫领口缩到了颈部,细长的缎带被白石紧紧地握在手心,眼见着对方的脖子被勒红,她也没有停手的意思。
“我可没空和你打架...”

白石和对方的低语隐约不清,铃声响起后教室里却没有如意想中的安静下来,从邻近的班级里凑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,企图挣脱掉白石的人撞在铁皮上响声刺耳,在禁不住执拗的前辈非要她认错的要求下,最终还是乖乖低了头,在似乎受教了的妥协后,白石这才皱着眉松开了手。
揉着跌在地上时疼痛的膝盖,不清楚眼前什么情况的人站稳后,依旧扫视着周围寻找不知在哪里的鞋,想着在白石没有凑过来前赶紧走掉。
太丢脸了,西野只有一个念头,她想逃走。
手足无措地停在原地也不是,就那么冲出去也不该,被前辈找上麻烦的原因不明,第一次见到白石动怒地扯着人领口的样子,在慌张地移开视线后,身体的沉重感又蔓延开来。
她才想起来自己暂且还是个病患,摇摇欲坠到下一秒便又要倒在地上。
白石与整理着制服的后辈拉开距离,凑着半个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缩回了教室,在周遭都安静下来的间隙里,白石在自己的储物柜前停了下来。
细长的手指勾着鞋跟,在西野低垂的视线里,被室内灯光编织出的阴影下感受到暖意,将无故欺负她的人赶走,白石拿着自己的制服鞋在她跟前蹲了下来,捕捉到她有些闪躲的眼神,笑得一脸温柔。
“先穿我的吧...”

倘若白石眼底流露出的担忧不是她的错觉,西野想她应该跟她多说几句话才对,而不仅仅是扶起她推着往外走。
她感冒了,所以不够清醒,连白石跟过来的用意都没能揣测就顺从地离开了,明明应该回头的,在从前欺负自己的姐姐成为守护的一方后,明明应该回头的。
停了一会儿的雪重新下起来,她匆忙又小心地行走着,害怕脚底打滑而摔倒,细碎的雪跳进鞋跟和脚后跟的缝隙里,贴合身体的热度融化在制服袜里,原本该是凉透了的,却意外的灼烫。
她踩着那双偏大的制服鞋,感觉整个脚底都在发热。
西野想她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对,但她从来没有违抗过姐姐的意思,所以她在钻过那堵破墙前,还在告诉自己,听姐姐的话才是对的。
然而在白石被父亲痛扁一顿后,她才后悔没有坚持不要走出高中部的教学楼,再多待一会儿也能好好跟训导处的老师解释,也就不会有恶人先告状这么一说了。

在目送西野离开后,不投机的对话害平息的火药味又开始蔓延,偏偏一边好事的人在那时候搬来了救兵,不知始末的老师只相信眼前所见的画面,惊诧之余将白石拖进了办公室,她明明也可以解释争闹动手的缘由,但却缄默不语地承认了莫须有的过错。
以前辈的身份欺凌,任谁看了都是那样的情形。自然被状告到家长那里也就是理所应当的反馈。
盛气凌人的后辈在校外堵住外校低年级的去路,幼稚地从弱小者身上榨取零用钱,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挑衅,她本是不该多管闲事的,但偏偏穿着同样制服的她路过了那里,目睹了从缝隙里窥到的视线,瑟缩的模样和以前被自己欺负的西野很相像。
她是出于好意动了手,将后辈抢来的钱还给对方才骑着脚踏车离开,而被白石揍了一顿的人却耿耿于怀,三番五次来找白石动手,无理取闹的程度实在让她烦躁得很,终于在某次放学后,经不住后辈的软磨硬泡,也承受着拳头假装服了输。
以为那就是结束,却没想到只是开始。
也许她应该演得再逼真一点,喊痛的时候也更用心才对,不然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看穿。
在升入高中部的暑假过后,气势汹汹再次找上门的后辈褪去了语气的盛气凌人,在白石面前扭捏了半天也没有说话,对这突然的转变疑惑不已,想着找借口摆脱掉新一轮的纠缠,可慢吞吞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喜欢在预料之外,白石凭经验找了自认为合理的借口拒绝。
“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轻描淡写地扯着谎,她根本就不关心别人的想法,拒绝好不容易表明的心意,对她而言不过是多说几句话的时间,在白石心里,那些陌生的面孔都是些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有联系的人。
她当然也先入为主地那么断定了后辈与自己的关系。
将垂到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,见到训导处老师发怒扭曲的脸,轻推开白石的人露出狡黠的笑容,将被她弄松的领结重新系好。


“姐姐为什么不跟老师说清楚,根本就不是他看到的那样。”
“就是他看到的那样吧...看起来就像是我在闹事一样。”
回家前风平浪静地如同每一个普通的在校日,后辈乖乖交代了西野被偷藏起来的制服鞋,恰逢料理课老师不在,怕再被训导处的老师盯上,跟友人讲明了原因,虽说看不惯热情应承下来的人,但冒着逃课的风险,卫藤替她溜到初中部将鞋子放回西野的储物柜这一点,作为答谢白石还是不情不愿地将西野的邮件地址告诉了她。
担心女儿身体的母亲看准了时间来接西野回去,一同坐上车的白石沉默着没有说话,对于午间的冲突只字不提,她也侥幸地以为可以蒙混过去。
像往常一样吃着母亲准备的点心,听到玄关处进门时急匆匆的脚步声,在门被拉开的瞬间,那句“欢迎回来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父亲就抓起扫帚挥了过来,屋内的暖气很足,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人露着半截小腿,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打得跪在了地上。
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白石先生似乎失去了理智,在多年前西野住进来时他就窝着一团火,妻子外遇的对象是大学同窗好友,他能忍受那副有诸多相似点的面孔与他同桌用餐这么多年,无非是靠着从小受到的教养支撑着,是他有错在先才会受这样的折磨。
但他的女儿随着年岁的增长却日益对他冷漠起来,连难得的假期多聊几句都不耐烦地躲开,而对比意外听话的西野,他虽然恼火却无法挑明,曾经一度以为,就算同住一个屋檐下,他的女儿也不会是逊色的那个,这样的想法在西野升入国中后愈发强烈,以至于他将这种沉寂已久的期待猝不及防地施加在了白石身上。

在年轻气盛时便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,可失败过一次就不该有第二次了。
不知轻重的男人身上始终都存在那时的暴力因子,在殴打过妻子后绕了多年将气都发泄在女儿身上,白石第一次看到暴怒的父亲,整个人都吓得不敢动弹,她原本以为与后辈的冲突不算什么,断不该遭到这般毒打,但身体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,她还是对眼前的男人缺乏了太多了解。

她是口渴了想要喝水才从房间出来的,感冒稍微好一点,门窗都紧闭着没有透气,回家的路途开车不到十分钟,余光里的白石一如既往,似乎早将午间发生的事忘却。
西野盯着习题册发愣了好久,才将放倒的课本摆正,没写几句便又放下了笔。
那时候她也许是有预感的,对于离她不远的和室里发生的事,是有预感的。
房间里的暖气叫人口干舌燥,也害人心绪不宁。她自然而然地拉开门,想着去喝口水透透气,听到动静时下意识跑了过去。
白石浑身发着抖,抱着头窝在地上,地上是被丢在一边的扫帚,眼前是正用脚踹着她的中年男人。
“你给我离远一点。”
红了眼的男人冲她吼道,像拔地而起的锁链圈住了她往前的脚步。
为什么她当时没有挺身而出挡在白石面前,后来的西野想过无数次,如果能够回到那一天,她不管怎样都会冲过去。
可是她的颤抖说起来有害怕的成分,也更因为那位白石先生,是姐姐的父亲,却不是她的。
所以她跑了出去,连鞋都没穿就赤脚踏到了雪地上,穿过庭院的门隔着街道看到了她想要求助的人。
母亲正抱着食材悠闲地和邻居太太聊天的样子她记得清楚,口中呵出的白雾在谈话来往间出现又消散,她却连张嘴喊一声都觉得困难。
喉咙里灌了风呛得厉害,她想到白石刚才挨打的模样,浑身都颤抖起来,冻得通红的双脚早已没了知觉,西野也强忍着不适踩着尚未被清扫的新雪往街对面跑去。
沉浸在客套寒暄里的母亲惊诧地望着她,似乎对眼前所见恍然大悟,匆忙道别了邻居太太往家里跑去。
在责骂声中被拉住了胳膊,西野这才擒着哽咽的哭腔告了状,而没有目睹一切的人似乎并不相信她的措辞,只是闭口不言地拖着她往前走。
为了快点阻止对白石拳脚相加的男人,匆匆冲出门令人忘却了身上只有一件薄外套,但她现在觉得有些冷了。


用手背揩去从眼眶溢出的泪水,她站在门边看着争吵着几乎动手的夫妇二人,看着躺在榻榻米上闭上眼喘息的白石,想到自己的懦弱,西野心痛得感觉下一秒就会死掉。
她坐在走廊上,看着来来回回踱步恶言相向的二人,噼里啪啦东西碎掉的声音不绝于耳,但不知何时从屋内出来的白石蹲在了她身前,用有些淤青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。
“不要看也不要听,会做噩梦的。”
或许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吧,在这个家里,她是只想要姐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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