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游（九）
※我没有坑，只是慢（且短）而已。我真诚地建议还想看这篇的朋友回顾前文，不然你跟我一样都会不清楚到底写的什么鬼。当然，不想看的就don't mind吧。
※我争取在西野七毕业con那天之前填完，如果没填完那就随缘了。（难得有空填坑，话比较多请见谅。）
卫藤的态度应该是有点点复杂，在听到她令人震惊的自白后，连表态都是沉默不言，算是白石预料中的反应，也给了她足够喘息的间隙。
这是白石想要的结果。
选择与斋藤交往是她以守护为名的负隅顽抗，倘若有可能喜欢上别人的几率，哪怕一点点，也好过要承受不能表明心意的痛苦。
期末的课程比以往更紧了些，学校事先将志愿征集表发了下来，在空白处慎重思考了许久，她才写下了想去的学校。
比起大部分填了直属大学和有上京打算的同学，白石却选择了外县，老师皱着眉问她是否跟父母有商量过，她点点头，坦然地撒了谎。
自从正视这背德的恋心，这种难受就重重地压在白石的心脏上，持续地钳制住她，反复地折磨着她。
介于天冷母亲还是把她从书房赶回了卧室，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就算入学考试很重要，也要健康地先过完新年。
白石也无法反驳，想到老师说的话，还是将自己的进路希望告诉了母亲，说出口后还有些不安，也没想过母亲对此不以为然。
“麻衣考虑清楚了就好。”
似乎是又想到什么，正在折叠衣物的母亲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至于你爸爸那里，我会跟他说的，麻衣就不用担心了。”
搬回自己和西野的房间，晚饭后到入睡的这段时间变得缓慢起来。在重回与妹妹冷淡的相处模式后，她的寡言少语似乎令对方有些不安。
但就主动搭话来说，西野本就不是擅长的那方。叫人做不擅长的事是强人所难，而妹妹的堂皇她看在眼里，白石明白亲手摧毁之前的一切，仅凭敷衍应对就能让她们的关系重新降至冰点。
就像那年冬天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雪，白石感觉短短的半个月都过于漫长。
学期末的最后一天终于在道别声中结束，西野匆匆跑回来时连门都没有关牢，冷风则趁机灌进来，一阵一阵吹着挂在门口尚未束紧的雨伞。
西野在卧室左右转了好几圈，坐定后才慌慌张张地拿出素描本。
凌乱的线条毫无意义，在纸张上打着转，西野有些出神地看着彼此间越来越靠近的圆圈，看着不停掉下来的泪滴晕染出黑色的墨团。
愈发逼近的脚步声熟悉却叫人心神不宁，西野忍不住咬紧了唇。
“姐姐今天也回来得好晚啊…妈妈又该说你啦。”
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，西野放下手中的笔，转过头看向将制服领结扯掉的白石。
她捡起掉到地板上的外套，有点沉闷地岔开话题。
“姐姐没有去跟人打架吧，制服看起来很脏，要不要在妈妈回来之前先脱掉？”
“嗯…”
白石有点心虚，后背已经汗湿，一路跑回来还因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，所幸只是弄脏了衣服，到了家门口连门都没合拢，白石以为是母亲疏忽，可西野没有摆放好的鞋似乎意有所指。
在教室门口看到的背影并非是错觉，她直觉有些不对劲。
换好衣服的白石躺上了床，似乎是有些疲惫，沉重的叹息在安静的房间里听得清楚，但西野却充耳不闻，满脑子都是不久前在学校所见的画面。
在校的最后一日她鼓起勇气去高中部的门口等白石，连卫藤和松村出来时都没有见到白石，姐姐的好友没有认出她。
西野猜想或许偏偏姐姐在今天值日，便上了楼。
就是那时候看到的。
西野所目睹的那个吻对白石来说，只是告别分手的礼貌。如最初约定的那样，她直言不讳地告诉了斋藤。
“我早就猜到前辈会这么说，按照约定那就分手吧。不过……”
不算蜻蜓点水的吻，嘴唇触碰的时间持续了几秒便分开来，发现有人在门口时，她也只看到了一个匆忙跑开的背影。
等到出去看时，早就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。
白石狠狠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，不属于她唇膏的气息还残留了些许，这对她而言很不习惯。
侧身躺在床上用余光打量着似乎有话对她说的西野，又再次想到了那个背影，隐隐的不安爬上她逐渐缩起的脚趾。
“姐姐...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她到底有什么好对白石说的呢？无从宣泄也无法得到回应，她应该高兴与白石交往的人是女生吗？或许那个吻只是朋友之间的游戏，就算她心里难受得要死，又该站在怎样的立场去追问她和别人的关系，她曾经那么感谢与白石拥有着一半相同的血缘，可如今血缘成了西野最痛恨的东西。
她不甘心。为什么别人可以说出口，她却不可以。
「我永远不会让姐姐知道的，像现在这样，就很好了。」
不，根本一点都不好。
“七濑，没什么好说的，就是你看到的那样。”
就算被看到了又怎么样呢，告诉她自己喜欢女孩子，告诉母亲也没关系，父亲知道了一定大发雷霆，没准比上次那次毒打还要严重，最好是把她赶出去，反正她也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家，已经没办法像这样若无其事地和西野一起生活了。
白石的脑海里预感了所有对方下一秒的质问或厌恶，毕竟她笃定那个背影就是西野，理直气壮的回应被打成腹稿，白石心想她还没有到反驳的话会烂到肚子里说不出来的程度，至少西野可以猜测千万种可能，却绝对不会得知她的心意。
卑鄙的，对自己的妹妹存在不该有的幻想。
真恶心。
但白石心里明白，她内心脆弱得不堪一击。害怕从西野口中听到那些伤人的话，害怕被刺痛。
所以她抢先一步想了断西野主动挑起的对话。
“姐姐你能不能先好好听我说...”
西野改变了曾经的想法，嫉妒的藤蔓爬满了她树起的心墙，紧紧地束缚着挤碎了她自以为牢固的防线。
她险些要将喜欢宣之于口，却被突然拉开门的母亲打断。
“你们两个...明天去外婆家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有啊？”
母亲的出现就像救星降临，白石换上笑脸从床上下来，准备接下母亲的话去收拾衣物，提醒完就消失的母亲没有撑到她离开房间，或许是太刻意被西野看穿了她的逃避，被拦住的时候白石愣了愣，才站定了脚。
“白石麻衣，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。”
直呼其名的威力果不其然，她挺直腰站在她面前凝视着那双眼睛，白石的错愕替代了刚才的恍惚，她告诉自己或许现在不适合对她郑重地告白，但至少这样没大没小的把戏算得上是种警示。
她没有她常规印象里那么听话，小心思也远超于她的想象。
白石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，她是喜欢这种时候的，被用名字称呼的瞬间能够撇开姐姐的身份，哪怕只袒露一秒的真心。
“七濑，如果能把你当成小孩子来对待的话，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困扰了。”
